审计师的「保留意见」,如免责声明?财汇局主席亲解关键所在

来源:香港01

随着上市公司业绩的发布,股票投资者收到上市公司派发的年度业绩报告,除了关心盈亏、派息多少外,更是希望业绩报告「无瑕疪」,一旦核数师(内地称为“审计师”)有「保留意见」,意味有些内容未能「收货」。
 
以陷入股权争执的康宏环球(01019.HK)为例,停牌多时,终于公布3年财报,惟审计师共有25项「保留意见」,事件引起香港财务汇报局 FRC(财汇局)高调介入调查。

简单一句「保留意见」,何解泛起涟漪?财汇局主席黄天佑博士明言,不欲见到审计师滥用「保留意见」的情况出现,他向《香港01》分享背后原因。



财汇局上月罕见地公开表示就康宏的2017年至2019年财报审计展开调查,并称康宏委聘的审计师中汇,对账目发出「保留意见」,并不足以反映公司的情况之严重性。事件也令「保留意见」一词,顿成关注。

根据联交所定义,审计师在有充足及适当的审核凭证下,或无法取得充足及适当的审核凭证作为意见的基础,认为上市公司财报出现重大但非广泛的失实陈述时,就会发出「保留意见」。

黄天佑解释,从审计准则来说,「保留意见」都是意见的一种,如果很多账目是没有答案或证据,审计师便不应该出意见。他解释,普遍股民查阅年报时,只会看收入、盈利等,没有人会看审计意见(audit opinion),「公众不是专业投资者,只要你出一个意见,﹙即使是保留意见﹚,公众都会有一个想法,出到意见即表示无问题」。


发保留意见,难量化但有准则

被问及康宏的披露情况,黄天佑指现时已在调查阶段,故不便透露太多详情。但对于保留意见是否有准则,他指绝对是有的,虽然难以量化(quantitative),「是否我有8个免责声明就不能出一个保留意见,5个就刚刚好可以出,不是这样的,是视乎你的免责声明是什么」。

他举例说,一笔两万元的贷款,但遗失了欠单,董事单方面确认这一笔借贷借了给他太太,但审计师无法找到太太核实。对一间200亿的企业来说,这情况连免责声明都不用出,因为这个数目可谓「无关痛痒」(immaterial)。但是,当双方就一个账目完全持相反意见,审计师认为过不了审计准则,就需要出免责声明。例如在确认收入100亿元时,有20亿元是无法确认,有机会令盈利及资产都减少,就需要出保留意见。


以美女照「妙喻」 账目不明,不应发保留意见

他再强调,假如一间公司有很多账目不清,审计师不应发表任何意见。「我现在是说你不应该出一个Opinion,例如现在有一张美女照片,你说是一个美女,我有保留,因为她个样有八成都看不到,但她应该是一个美女来的。点可以出到这个结论?你应该说我讲不到这个是什么,所以出不到意见啊!」

黄天佑补充,审计师的意见很重要,投资者会看年报买卖,银行贷款与否等等。假如美女照片只有5%看不见,你就可以出免责声明,我对这个位置是否美丽有保留,但其余95%都反映是一个美女。

至于发出「保留意见」是否等于「戴头盔」,公司出问题时可以撇清关系?黄天佑坦言,只要是「保留意见」的部份出事,审计师就无须负责,因为已出了免责声明。但若是「保留意见」以外的部份出问题,则要负责任,因该部份代表审计师对账目无保留意见。


审计有责任捉「造假」

目前港股主板及创业板上市公司数目逾2,500间,涉11个大行业、30大业务类别及86种业务子类别。审计师的客户来自不同行业,又是否对每个行业都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「捉假」?

黄天佑指出,经验丰富的审计师必须对行业有足够理解,具备专业知识才做审计工作,如果拨备拨少了一个亿元,有机会出现亏蚀变打和的情况,因此审计过程犹如做侦探一般,「问一问银行今年会借多少钱给公司,如果银行说我们今年都不想再借钱予这个行业,就要其拨备更加谨慎,不应随便让他拨很少」。

他再以银行模拟专业审计师,香港持牌银行亦不能在产生坏账后,跟市民耍赖说,「不好意思,我今年贷款予这个行业,但原来这个行业是假的,我们不具备这个行业的贷款经验,我们以前只贷款给房地产公司,不熟悉新行业」。他反问一句,银行够不够胆这样讲?同样道理亦适用于审计师身上。

黄天佑强调审计师是一个专业行业,在法律以外有更高层次的责任,「揾两餐之余都要有公众责任,经验够不够是另一回事,但有一定的使命感与专业操守及经验,在应该的时候,要提出问题。要不然做book keeper不要得啰。即是记账啊,做咩审计师,讲到审计这样劲揪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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